1月底陸淮放了寒假，他考完最後一門就回宿舍收拾東西，宋言接到他的電話，她一聽要她幫忙收拾東西，立刻操著十萬火急的語氣說自己‘很忙’。

“……”

陸淮掛了電話朝天翻了個白眼，他發現自從跟宋言確認了關系，宋言就十食不沾陽春水閑在家裏什麽都不會了。

他完全是被個騙子拐了。

陸淮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他打電話給宋言，“我收拾好了，你不來跟我訣別一下？”

宋言裝作悲痛的語氣：“親愛的，你要死了啊，在你死之前能不能把你的貞操獻給我啊？別浪費了。”

陸淮滿臉黑線：“有種你奸屍，你在哪呢，別裝作自己很忙了，趕緊過來。”

“我已經在你宿舍樓下了。”

陸淮忽然覺察出不對勁，他牙根咬緊，臉都綠了，“宋言！你一直就在樓下是吧？”

宋言當然是死不承認，她嬌滴滴的恨不得指天詛咒發誓：“你把我想成什麽人啦？我就是想來幫你才蹺班來，正好趕上了，淮淮，我們真是心有靈犀，是吧～”

陸淮信她就見鬼了，喊她趕緊上來幫他搬東西。

宋言開車來的，陸淮現在跟他爸媽住在A市本地，宋言正好可以開車送他回家。

“快過年了，你有什麽安排？”

陸淮坐在車裏，他狀似不經意地問，宋言搖頭，陸淮裝作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，“我看你也很閑，怕你閑得長草，你沒事不如去我家玩？”

“我沒空。”

宋言直接拒絕，她不是學生沒有寒假，她有工作的她最近忙死了。

陸淮心裏雖然失望，但是也不能說什麽，他原本拐帶她見家長的。

宋言把陸淮送到他家門口，陸淮家很豪，他家住在金華別墅區，A市十大別墅區之一，有名的富人窩。

“都到家門口了，真的不進去喝杯茶？”

陸淮從後備箱把行李都拎下來，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，宋言撓了撓頭，她突然間很害羞，她抱住陸淮把頭埋在他懷裏，“我還沒準備好呢，也沒帶禮物，改天吧。”

“嗯，你把我爸媽最寶貝的兒子拐跑了，還天天虐待他，你是該好好做準備扛我媽的炮火。”

陸淮裝作一本正經地恐嚇懷裏的人，宋言睜大黑葡萄似的眼珠子，她真的恐慌了，陸淮忍俊不禁，他低頭淺淺一吻印在宋言的眉心，嗓音不由的溫柔，“騙你的，我媽人很好，她一定會很喜歡你。”

還有兩天就過年了。

晚上宋言陪陸一遙看了會電視劇，陸一遙困了就先去睡了，宋言關上電視，她心情有些沈。

陸一遙心情不好，章靜秋一家已經在宋家進進出出了，陸一遙雖然跟宋璋平是多年的好友，總還是尷尬，他現在已經不去宋璋平那串門了，人上了年紀一個人很容易孤單。

宋言回到房間，她打電話給陸思敏：“媽媽。”

“寶貝。”

宋言照例隔著電話MUA了陸思敏一口，她比往常更嗲地撒嬌，“媽媽，都要過年了，你怎麽還不回來啊？”

陸思敏才想起來這事：“寶貝，我忘記跟你說了，我過年不回去了。”

陸思敏穿著紅色吊帶裙，她皮膚雪白，嘴唇飽滿艷紅，她才38歲，依然是風華絕代的大美人，尤其是歲月給她添了女人的風情，她新交的男友從背後抱住她，親她的耳朵。

陸思敏笑，擡手推開他，將男朋友撇在一邊她轉身坐到床上接電話，宛如女王，她笑著說：“寶貝，媽媽新交了男朋友，過年不回去了，你跟外公兩個人好好過，對了，媽媽可能快要結婚了，等到時候媽媽帶你見見我的男朋友。”

“你不回來了啊。”

宋言對陸思敏的男朋友一點都不感興趣，她只關心陸思敏不回來陸一遙會難過，宋言心裏有點惱怒：“一年就這一天你都不回來了，不就一個男人麽，你那麽多男朋友，就缺這幾天嗎？”

陸思敏失笑，覺著她是小孩子什麽都不懂，沒聊幾句她就掛了電話宋言坐在床了發了一會兒呆，她下樓去找陸一遙。

“外公。”

宋言爬上床，頭靠在陸一遙的肩上：“我打電話給你那沒良心的女兒了，她不回來過年了，我替她孝敬您啦。”

陸一遙先是覺著難過，然後片刻就釋然了，他知道了心也就安了，也不用再整天患得患失的焦躁。

“外公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在呢。”

宋言認真地說，陸一遙笑，他眼角的每一條皺紋都舒展開來，他講：“有你在，外公覺著很幸福了。”

臘月28，一大早宋佑唯就來按門鈴，宋佑唯手上拎了一堆東西，他來給陸一遙送年貨。

“爸。”

宋佑唯坐在客廳裏，他是陸一遙看著長大的，還是習慣這樣喊，他問：“思敏不回來了吧？我看她的INS，她要去旅游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爸，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兩家一起過年吧。”

陸一遙不吱聲了，宋言端了一碗草莓坐下來，她歪著頭先問：“爸爸，章靜秋也一起過年嗎？”

宋佑唯的表情尷尬中透著點心虛，他推了下眼鏡點了點頭。

“那我們不去。”

宋佑唯雙手互搓著掩飾心裏的窘迫，他堆著笑臉哄宋言：“言言，兩個人過年有什麽意思，你跟你外公兩個人太孤單了，跟我們一塊人多熱鬧，你章阿姨人很好的，宇行很崇拜你，心貝也很喜歡你。”

“不去。”

“我們不過去了。”

陸一遙溫和地開口，宋佑唯左一個笑臉又一個笑臉的陪著：“爸，我爸也想你們過去一起過年，為這個他這幾天一直心裏難受，再說，言言是我的女兒，你們兩個孤單過年我這心裏怎麽能過意的去，爸，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，不管怎麽樣言言是我的女兒，她跟心貝都是親姐妹。”

陸一遙垂下眼壓抑著，輕聲說：“言言，你要想去，外公陪你一起去吧。”他畢竟他已經老了，陪不了言言一輩子，她需要新的親人。

“爸爸，因為你心裏過意不去，爺爺心裏難受，所以我們就要被惡心了還要去討你們開心嗎？”

宋言忽然質問宋佑唯，宋佑唯怔了一下，他急忙笑：“當然不——”

宋言打斷他的話：“為了你們良心安你們還要道德綁架我們再惡心我們一回，你跟媽媽離婚後你跟我們就不一家人了，還是各自安好吧。”

宋佑唯被宋言劈頭蓋臉訓了一通，臉上的表情很精彩，一會白一會青，一會兒紅，心情又惱又窘迫，他也沒臉再賴下去了，匆忙地就走了。

宋佑唯回到家，宋璋平在門口等著，宋璋平巴巴迎上來，心裏滿含期待：“怎麽樣，來嗎？”

宋佑唯碰了一鼻子灰，沖他爸發火：“來什麽？我讓言言給訓了一通，這丫頭從前天真無邪都是裝的！”

宋璋平的臉煞白，他不理宋佑唯，扭身就進了屋，章靜秋從屋裏出來喊他，宋璋平也沒理，一個人直直的進了屋怦地把門給關上了。

“還不如跟從前一樣呢。”

宋佑唯也頭疼，他現在心裏特別悔恨，他跟章靜秋沒公開的時候他還是宋言的好爸爸，宋言尊重他，兩家老人都親如一家，他兩邊都擁有，現在公開了他大家到反而分心都不開心。

“好了。”

章靜秋勸他：“宋言還小肯定不理解，長大了她就懂了，這種事本來就急不來，我看不如我親自去陸家道歉吧。”

“行了，我低三下四已經夠丟人了，你再去我們成什麽了？”宋佑唯沖她發作，他有點氣急敗壞，也氣不順地進屋了。

宋璋平心情不好，他午飯都不吃，誰也不見誰也不理，宋佑唯一向是甩手掌櫃，勸不動就不聞不問用了午飯，章靜秋借口去外面買東西，她悄悄從家裏拎了兩箱上好的茶葉，一個人去了陸家。

陸一遙在午睡，宋言出來開門，她擋著門沒有讓章靜秋進，“你有事嗎？”

“言言，我來給你們送點年貨呢，你外公呢？”

“外公在午睡，我們跟你不熟什麽關系都沒有，沒道理收你的年貨，你拿走，別再上門了。”

宋言不耐煩，她發現這些無知的地球人好像腦子不好，聽不人懂話，讓滾遠點，她們非要湊過來惡心人。

章靜秋很有容量，她也不生氣，照例臉上笑呵呵，她從包裏取了個盒子塞給宋言：“過年了，阿姨也不知道給你買點什麽，我給你跟心貝一人買了一條手鏈，一模一樣的。”

宋言看都不看便塞了回去，她不理章靜秋，扭身要關門，章靜秋急忙喊住她，陪著笑臉央求她：“言言，你跟你外公不去過年你爺爺很難過，午飯都沒吃。”

章靜秋以為說到宋璋平宋言會動容退讓，勸人就要從軟肋上勸，宋言卻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，從頭到尾冷漠。

“言言，老人年紀都大了，我們做小輩的不管有什麽不願意，為了老人開心都要忍著遷就一下老人們。”

“你既然這麽孝順，當初為什麽還要惡心兩家老人當小三拆散別人家庭跟我爸爸鬼混？罪魁禍首不是你們兩個麽。”

章靜秋滿臉尷尬，笑容快要繃不住了，她被宋言堵的沒話說，宋言已經煩死她了，“跟我講道德孝心，你得先自己有，你有嗎？我再跟你說一遍，宋佑唯跟陸思敏已經離婚，宋陸兩家已經沒有親緣關系，陸家輪不到你們管，也輪不到你們勸。”

宋言當著面把大門關上，她要回屋做塊牌子掛大門上，寫上：宋佑唯章靜秋你們不要再來了，一對狗男女！

給臉不要，別怪她翻臉！

章靜秋灰頭土臉地回到家裏，眼圈紅了一路，她是強忍著才沒在路上流眼淚，宋佑唯急忙關了電視拉她坐下。

“怎麽了？”

“……被宋言罵了。”

宋佑唯嘴裏滾出一個笑音，他不僅不心疼反過來幸災樂禍地嘲諷章靜秋：“我不讓你去你非要上門去找罵。”

章靜秋眼淚往下淌，她揪著宋佑唯的手臂掐他，氣不過地罵：“你說的是人話嗎？我為什麽啊？我本來可以不管的，我還不是為了老爺子高興。”

章靜秋推他一把擦了眼淚：“我知道宋言討厭我，但是我好歹是她的長輩，她怎麽能那麽罵我？這麽多年我跟了你，我求過什麽嗎？我生了兩個孩子我有給你們添過一絲麻煩嗎？我找過陸思敏嗎？我一個人未婚生子受了多少委屈，誰來心疼我？”

宋佑唯聽著又心裏愧疚心疼章靜秋，摟著她哄她：“好了，我不是一直在嗎，我知道你是為我爸，但是陸思敏真的不是個善茬，我看宋言跟著她學也是個小惡魔，裝天真可愛把我都騙了。”

宋佑唯在宋言面前威嚴掃地拾不起來，他自尊心強不可能去低三下乞求女兒原諒，只能惱羞成怒的死不承認怪宋言不貼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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